EC怎么那么可爱那么好?!

(EC AU)点梗第一篇 Almost Lover(中)

在这之后再没有信来了,Eric站在窗前,望眼欲穿,可是风筝的线就这样断了,消失在风中的身影,再也拉不回来了。

一年,又一年,在他离开金察汗国第九个年头,Eric悍然出兵,终于征服了这个风雨飘摇、辉煌不再的古老王国,索要质子的书信如期而至,但与其他国家不同,Eric向金察汗国索要他们的四王子,Charles Xavier,Eric在信中如此写道——波尔塔瓦注重对各藩国质子的培养,邀请博学多闻的四王子殿下来到波尔塔瓦,担任他们的导师。

……

Eric望着窗外,风声已经止息,在安静的夜空中,雪片也安静的飘落着,黛色的远山蒙着白雾一样的雪峰,这片孤独而寂辽的大地宛如新生一般清白、纯净,Charles终于经不住寒冷,慢慢的倒在雪地里,直到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兀自努力,让自己站的笔直。

Eric心底猛地抽痛,他就这样穿着单薄的里衣,冲了出去。

……

Charles倒在雪地里,他仰头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怎会不懂Eric的意图,在一封封信寄出,而杳无音讯之后,在波尔塔瓦如他所料一步步称霸大陆之后,他知道,那个与他有着十年友情的Eric已经不复存在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卓越伟大,但也严酷冷静的帝国皇帝,他,绝不会让自己活下去,给自己重整金察汗国的机会,他寄给Eric的每一封信都是毒药,一点点下在自己的生命里,直到Eric意识到,他不容许这样的一个人存活于世,成为他未来的威胁。

他怎么会威胁自己的朋友呢?Eric会相信他,但Lehnsherr三世不会相信。

在来到皇宫门前的那一刻,Charles跟自己打了赌,他下了一分注在Eric身上,赌他不会让自己死……他在Lehnsherr三世身上下了九分注,赌他……必定不会放过自己。

现在,事实证明,他赢了!Charles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并不断靠近——他着急了?他想看看我死了没有?——想到这里,他努力的张开眼睛,马蹄已经在他眼前,他突然觉得身子一轻,一双有力的手臂把他从雪地里抱了出来,在他陷入昏迷之前,他看到了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暴躁……而又惊慌莫名……

……

Charles的双腿严重冻伤,在那样的天气里站了大半夜,能免于截肢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他坐在笨重的轮椅里,被守卫推到一楼的会议厅里去给三十几个孩子上课,这其中不仅仅是来自各国的质子,还有皇室家族的子弟。

从那天晚上之后,Charles再没见过Eric,他是人质,Eric是国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相见,Charles叹了口气,把书本放在膝盖上,正要开口,突然从窗外花园里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扭过头,看向窗外,只见一群群身穿华丽裙服的妇人和五颜六色的宫廷小丑正笑闹着往皇后的寝殿方向走,应该是每周例行的皇后的茶会,他只见过一次那位年轻的皇后,有一天下课后,她带着一群随从过来探望自己的外甥,如他所想,Eric挑选的新娘果然美丽、端庄,温柔而乖巧,可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愁云弥漫在皇后的眉宇之间,她不快乐吗?Charles偏过头默默的想,她为什么不快乐,Eric……不宠她?不爱她吗?……

Charles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事不关己的念头抛到一边,这关他什么事,他与Eric已经形同陌路,他们的人生就像一个巨大的、错误的X,在短暂的交汇之后,迅速的分开,并……永远不会再相交。

喧嚣声逐渐远离花园,Charles深吸了一口气,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面向他可爱的学生们,开口说道,“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会接手家族的使命,管理自己的领地,你们会考虑怎样积累财富,让自己的领地更富足,怎样安置领地之内的百姓,让他们生活更加幸福,怎样建设自己的军队,让领地更安全……”

“不!”一声断喝,从大门方向传来,打断了Charles的话,波尔塔瓦的国王Eric Lehnsherr带着十几个护卫突然闯了进来,“他们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我会帮他们安排好一切。”Eric站在Charles面前,眯起双眼,不满而危险的打量着他,他目不转睛的向身后的护卫挥挥手,“把孩子们带去训练场,他们需要进行格斗训练。”

转眼,偌大的会议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有人跟我说,你在给他们讲为君之道。”Eric冷冷的问道。

“他们是藩国的合法继承人,有资格学习为君之道。”Charles双手握紧轮椅的扶手,毫不示弱的对Eric怒目相向。

Eric突兀而短促的笑了一声,冷着面孔问道,“那么,金察汗国的四王子,你告诉我,君是什么?”

Charles目光一颤,知道落入了Eric的陷阱,他低声回道,“是一国之主。”

Eric俯下身,手掌覆在Charles的手上,用力的压下去,Charles几乎听到自己的指骨发出错位的“咯咯”声,Eric的脸就在他的面前,Eric讲话时呼出的热气,触到他的皮肤,Charles只觉得手指疼痛,心也跟着一阵慌乱,“Charles……一个国家,有几个君主?”Eric的口吻就像一个玩弄猎物的嗜杀野兽。

Charles低下头,轻轻的说,“一个,国王陛下。”

Eric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并不满意,他的手慢慢收紧,几乎要握碎了Charles的手指,“那么,你说,他们需要听你讲的那些为君之道吗?”

Charles猛地抬起头,他睁大眼睛,坚定强硬的注视着Eric,“需要!陛下,您明知道我讲的是治理番邦的手段和方法,为什么一定要歪曲我的本意?”

Eric没想到Charles会反击,多年来也从未有人敢这样质疑并顶撞他,他不由得望着Charles的眼睛,愣住了。

Charles当然不知道Eric只是震惊于他的态度,他以为对方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他们只是您的人质,您不能剥夺他们接受正常宫廷教育的权利,与国家相比,番邦虽小,但也有他自己的管理之术,这些孩子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见Eric还没有反应,他义正言辞的继续说道,“我觉得,既然您让我担任这些孩子的教师,就应该给我起码的尊重,您这样突然闯入,强行打断我的授课……”

“啪”的一声,Charles的痛感神经先于他的知觉反应,一阵剧烈的、无法忍受的疼痛让他的脸颊瞬间失去血色,冷汗迅速在额头聚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又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Eric……他居然就这样,突然发力,掰断了他的手指……

“你……”Charles痛的说不出话来,Eric冷哼一声,慢慢的在他面前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用那种高高在上、空洞而冷漠的声音说道,“给你尊重?王子殿下,当年在金察汗国我们这些质子可并没有享受过您所谓的尊重和宫廷教育,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真的相信信上那些可笑而虚伪的措辞?当年教会我等待机会篡权,夺位登基的四王子殿下不应该这么天真吧?”

Charles震惊的仰起头,看着Eric,他知道他会变,他知道他不一样了,但是,他还是无法接受,“我……我没有……”他把受伤的手抱在怀里,颤抖着双唇轻轻的说,“我没有教你篡权,没有……我只是希望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不要被时局所困,不要放弃自己……”

Eric摊开手,微笑道,“我没有放弃,看看这周围的一切,看看我,我现在拥有我想要的一切,拜你所赐,你真是个好老师。”

“你误会我了……我没想过…”

“不……”Eric伸出食指,抵在Charles苍白而颤抖的嘴唇上,“你想到过,只是你不愿去想。”

“我只是希望你过的好……我到底哪里错了?”Charles皱着眉,渴望知晓答案,双眼因手指的疼痛而涌出泪来,但他仍紧紧的盯住Eric。

Eric觉得整个胸腔都空了,他握紧双拳,绷紧脊背,他担心不这样,就会被Charles察觉到他的身体也在发抖,痛的发抖,一种说不出的强烈欲望充满了他的内心,他几乎要撕裂自己,才能平息那汹涌而来的痛苦,“从第一天……”他缓慢而沉重的说,“认识我的时候,就错了!大错特错了!Charles Xavier!”

说完,他转过身,大步离开会议厅。

……

Charles看着那扇镶金带银的大门在自己面前关闭,阖上眼睛,抱紧了自己的双手,真正要他承认那个温柔俊美的Eric已经完全死去,这份痛,要比断指之痛更让他心碎到无以复加。

而他看不到,Eric并没有走远,他站在门口,手掌贴在门上,就好像那扇门能给他心底里问题的答案——“我没有拥有一切啊……我还不曾拥有我真正爱着的人……可是,你我这样的境地,我该怎么爱你,我怎么能爱你?……”求不得,放不下,即便拥有整个国家又怎样?如愿做了帝王,终于能够接受你的仰视,又怎样?——我爱不了,只能恨……

……

Charles这些日子一直在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国王陛下不允许他再上课了,他的腿废了,他的指骨断了,宫闱虽大,但终究只是一方天地,Charles开始想念自己的家乡,想念草原上的云,想念夜晚的星,想念仰头就能看到夜空的王帐。

Eric Lehnsherr开完内阁会议,匆匆走过长廊的窗边,他的眉峰拧紧、心事重重,让身边的大臣们都提心吊胆——帝国军队所向披靡,战线比预计提前整整三个月推进到南部;秋季各地的征粮、征税情况已经上报朝堂,国库前所未有的充盈;Eric提出的鼓励边境贸易政策已经执行一年,目前的成果让当初提出反对意见的大臣们心服口服……总之,帝国很强大、百姓很安定、钱多粮多,国王陛下几乎可以在未来的十年里为所欲为,可他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Eric几乎从来不笑,当他笑的时候,肯定就会有人遭殃,那是讥讽的冷笑、轻蔑的嘲笑、傲慢的耻笑……笑里有血光淋漓的刀,有高高在上的悲悯,大多数时候,他的神情是庄严而冷酷的,这往往代表他心情还好,而现在这副样子——就好像沉重的雷雨云正在他的头顶聚集,摧枯拉朽的暴风雨即将来袭,陛下的心情非常不好,又听说他有一阵子没去过皇后的寝宫了——臣僚们半弓着身子,偷偷的面面相觑,他们的陛下是不是得了某种不能言说的——事关男人尊严的隐疾?——他们若有其事的用视线交流,然后一同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很不好办,请医生吧,国王陛下自己都不肯说,医生请来,难保不会因为过度揣度上意而失去恩宠,不请吧……国王陛下总是这副抬手就杀人的模样,他们的小心脏实在受不起这份惊悚,内阁大臣都是Eric精挑细选,在各自领域人精一样的人物,偏偏在这件事上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阻碍,视线兜兜转转来回传递了几圈,最后唯有共同低下头,合成一个无声的叹息。

Eric的心思不在这些人身上,这几天他睡的不好,吃的不好,皇后亲自来了几次,请他去寝宫调养身体,他不肯,后来索性推脱事务繁忙让她不要再来,在内臣中,有几个相貌俊秀身姿妖娆的年轻男子,得过他的几次宠幸……可是……自从金察汗国的人质住进宫殿,他就愈发的觉得那些人空洞乏味,看着他们像过去一样,脱光衣服在自己的床上搔首弄姿,他居然毫无反应。

Charles……Charles……Charles……

千回百转,总是这个名字在他的脑袋里、心里、血液里,乃至整个身体里萦绕纠缠,不肯离去。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转过身,手撑住窗台,向下面的花园里望去,突然看到山坡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优雅的王子殿下坐在粗笨的轮椅里,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住,他的目光在循着什么东西来回闪动——他在看什么?——Eric顺着他的视线探身向下去张望,是宫里的禁卫军,他们正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四处巡查……

Charles离不开马,金察汗国任何一个男人都离不开马,那是他们在草原上驰骋翱翔的翅膀,重逢的第一天,他就亲手斩断了Charles的双腿,他再不能骑马了,他只能这样默默的看着。

Eric在草原上整整十年,他了解Charles的痛,可是……骄傲的王子殿下,你为什么不肯哭出来?就这样一脸平静又安然的看着那些漂亮的马儿在眼前优雅的走过,那双被生生冻残的腿是不是每天都会让你痛不欲生?为什么你还要这样挺直脊背,坚定从容的坐在那里,就好像……你仍是他妈的金察汗国高贵的王子殿下?

Eric又愤怒又心疼,他见不得那个身影,那个人总是能勾起他莫名的怒火和无计可施的失控感,他的目光在窗外的空气中焦灼、燃烧,终于有一位大臣,鼓足勇气唤了一声,“陛下,您还好吗?要不要传召医生……”

Eric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一群人在偷偷观望他的喜怒哀乐……他心烦气躁的摆摆手,“不必,你们先都下去吧。”

大臣们倒退着向走廊深处行去,有一两个胆大的,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悄悄的向窗外探了探头,想看看花园里到底有什么新鲜物事让他们冷峻威严的国王陛下如此关注……

他们只看到那个坐在轮椅里的少年,俊美可媲美阳光中最灿烂的一束光辉,动人宛如这世上最清澈的一汪幽潭,即便那一眼可见的残疾和虚弱,也让人心生怜惜与倾慕……联想到陛下在金察汗国的十年质子生涯,联想到这位王子殿下抵达波尔塔瓦后,国王陛下的种种不同寻常的举动……得出结论其实只是分秒之间的事情。

种子落入人心,在口舌间生长,这秘闻很快便会传遍宫廷。

夜晚,Charles靠坐在卧榻上,卧榻摆在窗边,清冷的月光照亮了窗下的积雪,干枯嶙峋的树枝在他的头顶,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窗棂,一柄孤零零的烛台就在他身边的桌案上,他遣退了众人,把需要的东西摆在手边,他不想留一个人专门等他睡了再吹熄蜡烛,这些简单的事情,他自己还应付得来。

他心不在焉的读着手里的书——《帝王纪》——很重的一套书,为了把这套书塞进行李里,他被迫放弃了很多自己很喜欢的书籍,他以为……Eric大概会需要,然而……Eric已经不在了,他期待的重逢变成了一场令他终身痛苦的噩梦。

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Charles转过头,只听仆从颤着声音问道,“殿……殿下……您睡了吗?国王陛下来了……”

Charles几乎能看到那个仆从脸上的神色,想到Eric……不,是Lehnsherr三世——在那双锐利冷峻的眼睛的注视下,任谁都会觉得恐惧,他忙开口回道,“我在,让他进来。”

门开了,国王陛下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位忠心护主的仆从也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跟着走了进来,Eric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出去!”

仆从惊惶的望向自己的小主人,Charles微微一笑,温声道,“你先去吧,没事。”

仆从犹犹豫豫的出去了……

“明明是我指派过来的人,居然对你这么忠心耿耿?”Eric嘴角噙着一贯的冷笑,大喇喇的坐在Charles卧榻对面的软椅里。

“他们只是忠于您的命令,在这里,我才是一个外来者。”Charles淡淡的说。

“你一下午都在花园?”Eric突然问道。

Charles点点头,他的行踪有人汇报给Eric,这一点都不奇怪,但被监视总归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他觉得自己遏制不住心底里孩子气的恼怒和被宠溺惯了的委屈,他别过头,不想让Eric看到他的脸,夜晚总是让人更加感性,每一天,伪装坚强,在落寞和屈辱中捡拾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夜深人静,卸去防备,他就会觉得累,累到无法思考,像一个被抽去灵魂,空空的躯壳。

他听到脚步声,沉稳、坚定,来到他的床边,粗糙而温暖的手指轻轻的捏住了他的下巴,Charles绝望的闭上眼睛,上一次,这双手扭断了他的手指,这一次,轮到他的脖子……

线条优雅的脸颊,细腻而凉滑的肌肤,Eric勾住Charles的下巴,用拇指贪恋的摩挲着对方的唇角,柔软红润的光泽吸引着他,让他无法自拔,他慢慢的捻开Charles的嘴唇,粉红色的牙床,雪白的牙齿,再进一步……再进一步……

Charles突然转过头,睁大眼睛瞪着他,他扬起脖子,从Eric的手中挣脱开,愤怒的低吼道,“Eric Lehnsherr,要杀要剐随你,但请你不要再羞辱我!”

Eric抬起手,突然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他的语气就像Charles讲了一个他生平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你只是目前波尔塔瓦十八个质子中的一个,我吩咐人照顾你们的生活,让你们衣食无忧,享受你们在自己的领地永远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你告诉我,王子殿下,这里的衣食住行哪里配不上你的身份了?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又是哪里羞辱到你了?”

Charles看着Eric,半晌说不出话来,不是被Eric的蛮不讲理堵的哑口无言,而是……他对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存有的最后一丝奢望也已经在那张狂的笑声中灰飞烟灭了,他的绝望甚于对死亡的恐惧,Eric止住笑声,他看着Charles的眼眸由愤怒转为失望,由失望变得绝望,他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近乎乞求又不肯放下傲慢的姿态的说,“穿上衣服,我带你去骑马……”

Charles被他吓了一跳,他惊讶的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窗外的凄迷夜色,又看了看反复无常,几乎要把他搞崩溃的Lehnsherr国王陛下……

Eric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带他去骑马……这的确是他大半夜放下政务,巴巴的跑过来找他的目的,可见到他,这一句简单的“我带你去骑马”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没想到就在Charles对他表现出一点点绝望的时候,他居然慌乱紧张、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了……

Lehnsherr国王陛下说过的话绝不会再收回,他转过头,背对着Charles,冷冷的说,“是了,去骑马,你在花园里看人家溜来溜去的一下午,不想自己去试试吗?”

Charles想!他当然想,从记事起,第一次被父亲抱上马背,他就没有一天离开过自己的马,冻伤的腿每一天都在痛,痛的狠了,他恨不得拿起长刀,手起刀落,一刀砍断它,没有了就不会痛了,然而,他总是还抱有一点点期望,有痛感就证明它还有知觉,或许有一天他能康复,他能夹紧结实的马腹,踏上沉实锃亮的马镫,再次驰骋在那片天高云低的草原上。

Charles疑惑的看着国王陛下的后脑勺……这难道是他羞辱自己的又一个小花招?可是刚刚那种语气又并不像……“陛……陛下……我的腿……”他屏住呼吸,怀揣着一点点希冀,又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不能骑马了……”

Eric猛地转过头,看着Charles,坚定的说,“我说能就能,你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Eric大步流星,正要离开,突然发现Charles的手臂伸向桌上的摇铃……他怎么就忘记了,对于现在的Charles,换衣服这种事他一个人根本做不到,这是他的错,从那天医生告诉他Charles的腿已经完全不可能治好了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是怎么做到那么狠心,那么无情,就把他一个人留在凛冽的寒风中,让他受这种苦楚和折磨?

在Charles就要拿到摇铃的前一刻,Eric突然伸手把摇铃夺走了,他狠狠的把那东西砸在地板上,“当啷”一声……这一声,也狠狠的砸在Charles的心里……他苦笑,他怎么就天真的相信了?他怎么就没办法对这个人保持警惕,一次次被他羞辱、被他伤害?果然是假的,又是一次他戏弄自己的谎言。

Eric冰冷的面孔上写满了不高兴、不满意、不开心——想到那些随从……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在Charles的身上上下其手,帮他穿衣服……脱衣服……妈的,他就火冒三丈。

他不看Charles,转头在衣橱里翻了起来,嘴里嘟囔着,“不用叫他们,我来帮你换。”

Charles惊讶莫名,他像看到鬼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国王陛下拿着两套衣服斟酌哪个更好一些,然后顺手把不中意的那套扔回柜子里,国王陛下挑好衣服,心满意足,邀功一样对着Charles微笑……他好久没见过那样的笑容了,Eric少年时的笑容,温柔而俊朗,像草原上初升的太阳,充满热量和希望。

“穿这套,我喜欢你穿这个颜色。”他霸道的说,然后给了Charles一个“不准说不”的眼神。

Eric的手指自然而然的伸向Charles的领口,他解开了一粒扣子,Charles轮廓优美的锁骨露了出来,Eric觉得是不是壁炉里的炭木放的太多了,为什么房间里的温度陡然上升,他坐在Charles的卧榻上,为Charles选好的衣服就搭在他的膝盖上,他没有抬头去看Charles的脸,他觉得自己的注意力应该在那些该死的……性感的……扣子上。

所以,他看不到Charles微微涨红的脸颊,没看到Charles咬紧的嘴唇和悄悄握紧的拳头,Charles突然别过头,随Eric摆弄那些不怎么听话的纽扣,他的动作惊动了努力集中注意力的国王陛下,国王陛下微微抬头,视线又落在了Charles精致的喉结上,一块小小的、可爱的凸起,藏在纤薄雪白的皮肤下面……国王陛下咽了口口水,猛地放开手,站起身来,他生气了!他勃然大怒的说,“就……就直接套上吧……不要换了!”

宽松的睡衣被直接套在外衣里,Charles觉得很别扭,但这样总比刚刚那种尴尬的情形要好得多,穿好衣服,Eric不甚满意的撇撇嘴,他擦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好了!我们出发。”

“陛下,您……能不能……我的轮椅在门口……”Charles低着头轻轻的说。

Eric转头看了看又蠢又笨的轮椅,想起Charles下午在花园里落寞的样子——他不喜欢Charles坐在那个东西里,他突然俯下身,把Charles从床上抱了起来,“你不需要那个东西。”

Charles惊呼一声,突然挣扎起来,“放下我,Eric,我们不能这样出去。”

Eric低下头,愈发收紧手臂,把他抱的稳稳的,“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我们怎样出去了?”

Charles惨淡的目光注视着Eric,他的脸色一片无助又惶恐的苍白,“求求你……我求求你,Eric,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不要让我这个样子出去。”

Eric把Charles放下,无可奈何的看着他,苦笑道,“我把你丢在雪地里,你没有求我,我把你的手指折断了,你也没有求我……现在,你却为了这种事求我?我是一国之君,为什么不能抱着一个人出去?……”苦涩从Eric的心底里涌上来,他是真的想对他好,放下身份,放下往昔,重新开始,对他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对他的爱,这样不好吗?在Xavier王子的眼中,这一切都抵不过他那些虚妄的骄傲和尊严吗?

Charles蓝汪汪的眼睛里凝满了深深的忧伤,“你是一国之君,Eric,你有一个国家需要看顾,你……还有皇后……今后,你们会有孩子,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放过我吧,Eric……”

Eric看着他,突然冷笑,越笑声音越大,越笑声音越冷,“你在说什么?我有皇后怎么了?你是在把自己跟她相提并论吗?你是不是对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有什么误会?我们曾经是朋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那个时候跟你现在的处境差不多,哦……不对,是更糟,你高高在上,我微不足道,我们怎么可能成为朋友?是我的记忆错乱了,还是你的精神出问题了?”

Charles颤着嘴唇,痛苦的呢喃着,“求求你……不要这样……”Eric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寒芒毕现的刀子,深深的插进他的心里,他分辨不出Eric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他明明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为他考虑……他们的关系已经在悬崖边缘了,不能再向前走了,为了Eric,他无所谓让自己粉身碎骨,但他不希望Eric也一脚踏进来。

Eric向他凑近,他们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你在说什么?王子殿下,不要什么?”

Charles望着他,凄苦的说,“不要再折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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