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怎么那么可爱那么好?!

(EC AU)血色之月(十)

第三章冥海鬼船(2)

银白色的河堤尽头,高高的芦苇丛深处,残阳如血,黯淡的天色像是一块被鲜血浸染的画布,逐渐蔓延,又逐渐被夜色稀释,Charles低下头,踢着脚下的碎石子,医生的故事并没有太多渲染,他只是淡淡的说起一场大火,淡淡的说起那持续不断撕扯着他的灵魂的巨大悲恸,Charles感到愤怒,他咬着牙关,愤愤的低声咒骂,“畜生!这群畜生!我可以帮你,Erik。”

Erik望向远方的目光深邃而悲凉,他冷冷的问,“帮我?怎么帮?”

Charles怒道,“我可以上书女王陛下,严惩这些……渣滓!祸害!”在他的词典里,这已经是最恶劣的词汇了,Charles也在犹豫,他记得在码头听来的那些水手极富感染力的咒骂,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Erik的视线落在伯爵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蛋上,夕阳的余晖中,他看起来面色红润,就连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漂亮的蓝紫色,“没有这个必要,不过还是谢谢你……”

Charles握紧拳头,他仰起下巴,坚决的说,“这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医生,他们既然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Erik冷笑,轻蔑的说,“惩罚?伯爵,他们已经找到了两个替死鬼,你以为重新审理就会拿回该有的正义吗?不会的,只会有更多的无辜者因此丧命。”

Charles愣住了,冷静的医生说的句句在理,他嗫嚅道,“那……那你怎么甘心?……”

Erik回过头,深深的望着Charles,“甘心?……”他的目光中闪烁着Charles看不懂,却感到由衷恐惧的凛冽光芒,“我从没说过我会甘心,我只是在等待绝对公正的审判。”

Charles想追问,但是Erik就此打住,他意味深长的看了Charles一眼,然后仰起头,清浅的浮云,幽灵一般在天际间飘荡、流动,Charles皱皱眉,不再多说,他们都深知对方的秘密,也都知道透露出来的秘密不过是冰山一角,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建立起比这秘密更深厚的信任与默契,不追问不代表不关心,而是一种更加深厚的信赖与理解。

Charles的目光随着西沉的落日逐渐黯淡,四周响起一片属于幽静夜晚的虫鸣,他犹豫片刻,伸手拉住了Erik垂在裤线上的手掌,黑暗中,他抚摸着那些陈旧但无法消除的伤痕,“那么……”他试探着轻声问道,“你的这些伤?……”

Erik的神色一如面前平静流淌的溪水,他反手轻轻捏住Charles冰凉的指尖,幽幽的说,“我想体会他们死去时的痛苦……”

在那个破败老旧、满是灰尘的小旅馆里,他缓缓的伸直手臂,壁炉里锈红色的火苗恍若情人动人的舌尖,依依不舍的舔舐着他的掌心,伴随着火焰幽咽的呻吟声,一阵苦辣刺鼻的味道传进他的鼻翼……

“疼吗?”Charles的声音在瑟瑟冷风中颤抖。

“疼……疼的恨不得立刻死去……”Erik平静的说。

……

Charles的身体在退役军医的照料下迅速好转,而庄园里一直以来的沉闷气息,也因为每次面对那些恐怖的幽魂时有了医生的并肩陪伴,而变得轻松了许多,时间过的飞快,他们白天在庄园里骑马散步,晚上或者留在书房里为对方阅读,或者在月光下的河边聊天,他们的话题总是很多,关注的问题也令人吃惊的一致,偶尔会有分歧,但绝不会闹到不欢而散的境地,除了医生说起大火的那个晚上,他们几乎就从未有过冷场或是令人不甚愉快的争执。

两个月后,伯爵的身体彻底康复,医生也取消了伯爵的禁足令,一向对社交活动不怎么热衷的Charles突然很想走出庄园,到其他地方与更多人接触一下,他看着站在面前,正勾着唇角无意间释放出坚韧而深沉的男性魅力的家庭医生,伸手敲响了桌边的铃铛——

片刻之后,老管家已经到了门口,他规规矩矩的在小主人身边站定,一头整洁的银灰色头发梳的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合体的黑色燕尾服,雪白的衬衫,老管家年事已高,肩膀和后背即便他再努力的挺直也不免有些佝偻,但仍得体庄严,神色平和而又不卑不亢,“伯爵。”他低声问道。

Erik正坐在窗台下的扶手椅里读书,本来摆放在扶手椅上的几张软垫被他扔在脚边的地毯上,他仍保持着军人的仪态和习惯,不喜欢软塌塌的窝在座位里,听到管家的声音,他从书中抬起头来,眯起眼睛,好奇的看着伯爵,他也想知道,禁足令取消的第一天,这位已经被他闷了很久的伯爵会有什么安排。

“最近我们都收到过什么邀请?”Charles居然调皮的冲医生挤了挤眼睛,就像一个顽劣的少年背着家里的长辈向他的亲密伙伴传递一个只有他们俩才能心领神会的小秘密,而的确明白了他的意图的Erik却报之以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包含着奇妙情绪的微笑——那是一个宠爱而纵容的笑容,那种笑容本不该在朋友之间,或许是长辈对于一个疼爱有加的晚辈——或许是一个懂得了爱的男人,给他那个天真烂漫、有意或无意散发着魅力,吸引了他、诱惑了他却毫无自知的潜在爱人的笑容——骄纵爱慕却又无可奈何……

Charles没来得及看清医生的神情,因为他话一出口,便立刻被管家从身后抽出的一摞邀请信挡住了视线……在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庄园里,往往也会有一个你每每怀疑与这庄园同等年龄的管家,他们总是像门前的那棵不晓得年龄的老树一般有着衰萎而又伟岸的身姿,也像那老树一样,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盘根错节,他们知道庄园的每一块方寸之地发生的事,最重要的是——他们了解主人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和想法,所以,在老管家从从容容的从身后抽出那厚厚一沓信函时,医生也好,伯爵也好,都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Charles拎起拆信刀,一边惊讶的嘀咕,“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一边一封封裁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一一读来——“公爵夫人邀请我们参加她的婚礼?……这是她第几次婚礼了?”

“第五次,伯爵。”管家回道。

“她结了五次婚?”Charles追问。

老管家蹊跷的挑了挑眉,抬头快速的瞥了一眼正盯着他的小主人看的医生,在他的印象里,伯爵可不是会追问这些八卦的人,恰恰相反,这座常年被乌云笼罩的庄园有多空旷,他们的小主人就有多阴郁,这座宅子有多古老,在恐怖的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小主人就有多沉默,可是这会儿他居然笑着问公爵夫人结了几次婚?

“不,是七次,其间有两次婚礼是在法国举办的,所以并未向我们发出邀请。”

伯爵哦了一声,把这封信扔在一边,又裁开了下一封,“狩猎?”他突兀的问道,接着皱起眉抬头去看Erik……他们才刚结束一次惊心动魄的密林历险,相信短期之内医生也不想再回到森林里,果然,Erik毫不迟疑的对他摇了摇头。

Charles迅速扔掉那封信,信纸从桌边滑落,掉在地上,管家正要弯腰去捡,只听Charles欢呼一声,“这个不错,这是镇子上发来的,伍尔芙小姐想在本周举行一次露天篝火舞会,伍尔芙小姐总是很有趣,由她一手操办的舞会肯定要比那些乏味的贵族有意思……Erik,我们一起……哦……等一等,邀请信是上周发来的,让我看看我们有没有错过……”

Charles大概忘了自己也是“乏味的贵族”中的一个,一直深居庄园很少出门的伯爵居然表现出对舞会的热切期盼?这让管家觉得既欣慰又……疑惑,而医生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舞会的日期上,而是——“伍尔芙小姐?”他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

“伍尔芙小姐是德沃尔公爵的表妹……”管家迟疑片刻,然后很好心的解释道,“德沃尔公爵本来十分不欣赏这些与平民玩在一起的露天舞会,但鉴于伍尔芙小姐已经年过四十还未婚嫁,就索性放任不管,由着她怎样玩乐了。”

“起码在伦敦和巴黎,没人配得上她,她太可爱太与众不同了。”忙着在信里查找舞会具体时间的伯爵匆匆忙忙的补充道。

管家暗自摇了摇头,轻巧的一句话终止了医生对伍尔芙小姐的猜测,“论辈分,她应该是伯爵大人的远房姑妈。”

伯爵点头,Erik也点了点头,俄顷,他突然抬头,锐利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管家,管家却已经低下头去帮小主人查阅信件,不知是刻意避开他的视线,还是刚才的一番对话根本就是无心之举……Erik皱皱眉,重新把视线落在诗集了,眼底的那首诗娓娓诉说、深刻而浪漫,他的心却不知为什么一阵莫名的惊悸与落寞。

“找到了!”伯爵兴冲冲的扬起手中的信纸,“就是今天晚上,还好没有错过,Erik,我们一起吧。”

“好!”伯爵独特的蓝色眼眸融化了他的心,他绽开嘴角,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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