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七重山（寂静岭au）（三）
这章可能有点吓人，胆子小的小可爱慎入吧。
对手指……其实我是奔着吓人去写的，但是，实在水平有限，可能有人想看恐怖故事，结果点进来一瞅，大失所望……我就……就尴尬了……哈哈，所以大家看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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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雾气，突然在图书馆弥漫开来，查尔斯拼命挣扎，他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有什么东西，蛛丝一般，一道一道、一层一层，把他束缚起来，牢牢的固定在椅子上，让他看，让他听……
教堂里的风琴声，从门外、从窗外传进来，融化在浮动的迷雾之中，那声音居无定所，飘忽摇曳。附近的几个学生有的专注的盯着闪烁的电脑屏幕，有的在低声私语，没人发现查尔斯在无声的呼救，没人发现潮湿的雾气正在侵袭这栋古老高大的建筑，书架、门窗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在圣洁的管风琴音乐中，仿佛那些披着残破尸布的死人，晃动着僵硬的骨头，为来生祈祷……
冷汗顺着查尔斯的脸颊滑进衣领深处，浓重的雾气中有种阴森的冰冷，他的牙齿止不住的打战，在那个被诅咒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当啷……嘶……当啷……嘶……”迷雾的另一头，似乎有个人，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砸在他绷紧的神经上。
图书馆在浓雾中粉尘一般消解，只余查尔斯面前的一方长桌，他身下的一张软椅，以及不能动不能讲话的他自己……这是一处荒凉的旷野，雾气笼罩的天际外，偶尔传来苍凉孤寂的乌鸦叫声，他看到那些浸在潮湿水汽中，若隐若现的乌黑树干，那些树都死了，绝望的张开干枯衰败的枝桠，就像被烧焦的尸体，保持着他们被灼烧时极度痛苦的姿态。
“当啷……嘶……当啷……”那声音越来越近，查尔斯拼命向后退，椅背几乎被他因恐惧而爆发的力量压到弯曲，可那椅子仿佛已经被埋进土里，在查尔斯濒临崩溃的挣扎中，纹丝不动。
慢慢走近的影子，褪去模糊的水汽，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清晰，查尔斯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看清那个他根本不想去看的怪物，他想闭紧双眼逃避即将到来的厄运，但他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想看看这诡异的重重迷雾中，唯一在动、唯一能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人，它比一个普通的男人要高上很多，它被约束在一张透明肮脏的粘膜之中，强健的后腿，从膝盖向后弯折，这让他的每一步都艰难而诡异，它晃动着肢体，在一层又厚又脏的膜里扭曲前行，恍若一只……巨大的，长在透明的卵中的蠕虫。
“当啷……嘶……”他朝查尔斯的走来……查尔斯拼命抗拒，他无法尖叫、无法呼喊，只能在喉咙中呜咽着，他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只能存在于噩梦中的怪物，扭摆着不够灵活的肢体，在那层卵膜里……在那里……查尔斯看清，那分明是一张痛苦的人脸，那双眼睛，突兀死板的眼眶，凸出的眼球，不时转动一圈，却眨也不眨……它没有眼皮，那是一双好像缝在皮革上的眼睛，灰白的眼球上，幽蓝的毛细血管炸裂开。
随着那个畸形怪物的靠近，查尔斯看清他摇摇晃晃的上肢……那不是人类的手臂，那是两根干瘪锋利，好像螳螂前臂一般的附肢，远远看去，一片乌黑，就像那些枯死的树枝，可随着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儿，查尔斯看到了，那上面是凝固的、发黑的血渍……
怪物就在查尔斯的面前，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向下转动，在卵膜中，死死的盯着查尔斯。它黑紫色的嘴唇贴在卵膜上，拼命张开……它想讲话，它想咆哮，却只有憋闷的，令人窒息的喘息声……
查尔斯恐惧、恶心，喉咙间一阵干呕。
突然，就在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哀嚎，查尔斯就在那怪物的面前，扭过脸去，天啊……是什么时候，他身后突然出现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图书馆里林立的书架出现在他身后，雾霾笼罩的空旷平原中，那些人，仿佛凭空出现，然后被困在一个看不见的透明围墙中，他们尖利的呼号，喊着救命，拼命往那些书架顶端奋力爬去，他们拉扯着前面人的腿，把他们从自己的上面扯下来，然后又被下面的人扯住，重重跌在地上……然后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再往上爬……失去理智的人，像是一群饥饿又恐惧的困兽……他们不是人……查尔斯拼命的摇头，他想摆脱梦魇一般的束缚，摆脱这梦魇。
停在他面前的怪物动了起来，他挨着查尔斯的身体，带着那一身腐尸的味道，朝那群人移动过去。
它冲破了那道无形的墙壁……里面的人疯了，他们像一锅沸腾的热水，涌动燃烧起来，他们争先恐后的往书架上方爬，而那些被踩在下面，亦或是被上面的人扔下来的人，沦为那恐怖怪物屠戮的对象……
怪物挥动着锋利如雪的附肢，芒刃到处，血肉翻飞，那些人死不了，他们被削开了脸面，被切开了小腹，被割断了四肢，这比死还残酷的折磨，让他们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他们拼命往外爬，可冥冥之中的力量，牵引着他们的肢体，让他们无法离开那一小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
“查尔斯……查尔斯泽维尔……”那些凄惨的叫声，居然开始呼唤他的名字……怪物的刀锋已经砍倒了书架，上面的人纷纷落地，死气沉沉，扑通坠地，就像一袋袋没有生命的水泥，那些鲜活挣扎的肉体，被那怪物挥舞的附肢，翻搅、切割，血肉翻飞，惨呼连连……
然后，查尔斯的瞳孔猛的放大，只见那些痛苦的、扭曲的、残破的躯体，突然突破那透明的障碍，朝他这边爬了过来，数不清那到底是多少人，没有手臂的、没有腿的，被削掉半边脸颊、大半块头皮的，血肉模糊的，喷溅出白色、黄色，恶心的液体的，就这样，铺天盖地的朝他爬过来……
那些痛苦的嘶吼，魔咒一般刺入他的耳膜——
“回来啊……查尔斯……查尔斯泽维尔……回来……七重山……”
……
“啊”……
一声惊叫，在安静的图书馆中格外突兀……查尔斯睁开眼睛……
这里还是图书馆，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顾那些不满的侧目，“砰”的一声，扣起电脑，夹起背包，脚步匆匆……又有些颤抖的往大门外走去。
他没有睡着，他不信自己就这样睡了，并且再次梦到那些恐怖的怪物、恐怖的景象……梦魇一般的“七重山”……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嗡……”裤兜里的手机一阵嗡鸣。
查尔斯接起来，听筒那头传来艾瑞克的声音，“查尔斯，你在哪儿？”
“……艾瑞克……”查尔斯再站不住了，他握紧电话，钻进一间空教室，把门关严，然后一转身无力的靠在了门板上，“艾瑞克……”这个名字给了他莫大的支持和勇气，可是他该说什么？他该怎么说？他被噩梦抓住了？他逃不掉了，无论在哪里？那究竟是什么？
艾瑞克似乎想等查尔斯讲话，半晌才用他特有的低哑性感的声线，谨慎的问，“查尔斯，你在哪儿？我在你们学院门口，有什么事我们见面说。”
……
从图书馆大门走出来的查尔斯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艾瑞克忙跑上去，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出了什么事？”他急切的问。
查尔斯蹙起眉，看了看艾瑞克，他不想给艾瑞克添麻烦，何况是这样一件超出常人认知的事，但艾瑞克关切的眼神，让他没办法不说点什么，他只能摇摇头，轻轻的说，“上车再说。”
艾瑞克顿了顿，他猜出查尔斯的心意，大多数时候他可以体谅查尔斯的缺乏归属感，但现在这种情况，他真的很担心，他很想冲查尔斯发火，他想问查尔斯究竟有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打算共度一生的伴侣——
他强行忍下了冲动，拉开车门，让查尔斯坐进副驾——
车子开出校园，开上进城的高速路，“查尔斯……”艾瑞克口吻有些冷，有些难以察觉的失望……但敏锐的查尔斯捕捉到了，他扭过头，看着艾瑞克。
艾瑞克继续道，“我今天推掉了部里的事，特意过来接你。”
查尔斯勉强笑了笑，故作轻松的问他，“怎么了？今天又是什么纪念日？”
艾瑞克皱起眉，他的目光紧盯着挡风玻璃外的公路，却空出一只手，握住了查尔斯仍旧止不住颤抖的双手，“你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
查尔斯抿住嘴唇，沉默着。
艾瑞克叹了口气，柔声问他，“你究竟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查尔斯鼻子发酸，他扭过头，望向车窗外……
他不信自己，他不信艾瑞克这样的人会像现在这样爱他、呵护他，直到生命尽头。这两年，他数着日子，珍惜着艾瑞克爱他的每一天，他不敢去想未来，更不愿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而损耗艾瑞克的爱……
艾瑞克握紧查尔斯的手，他不再说话，他在等查尔斯开口。
“我害怕……艾瑞克……”查尔斯声音哽咽，他仍旧侧头看着窗外，却翻开手掌，牢牢的握住了艾瑞克的手。“我从来不知道，除了最初几天的激情和新鲜，我还能给你什么……我爱你……可我总是抓不住我爱的人……”
艾瑞克的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和让人心安的坚定——“可你抓住我了，小傻瓜……”艾瑞克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看着查尔斯可爱的后脑勺，他笑道，“转过来查尔斯，看着我。”
查尔斯转过头，他眼圈发红，委屈的咬着嘴唇。
“从你跟我搭讪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你，爱你……”艾瑞克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那天你没有因为我的不近人情而中途放弃……”
查尔斯疑惑的歪过脑袋，不满的说，“可你过了好久才肯约我……”
艾瑞克笑道，“傻瓜，你不了解我吗？你知道我从不轻易约人……除非我认定那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查尔斯，怪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以为你懂，可原来你一直这么不信任我……”他专注而认真的凝视着那双蔚蓝色的眼睛，“从约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决定与你共度一生了，不是激情，更不是什么新鲜感，只是因为你……”
查尔斯没缓过神来，他懵懂的重复，“因为我？”
艾瑞克说，“因为你，查尔斯泽维尔，那天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就对自己说，今后的人生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只有你和我，查尔斯泽维尔和艾瑞克兰谢尔……你懂了吗？”
查尔斯喃喃道，“可是，为什么？”
艾瑞克伸手揉了揉查尔斯的头发，顺势把他拉进怀里，“怎么样都没关系，查尔斯，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等我们一起度过了生命的最后一天，你就会懂了。”
查尔斯在他怀里仰起头，深深的看着艾瑞克的眼睛，靠近他，吻住了他。
艾瑞克抱紧他，与他唇齿纠缠。
……
车子重新驶上公路，查尔斯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他抚着肿胀的嘴唇问道，“我们去哪儿？”
艾瑞克回道，“你最近总是睡不好，我订了酒店，今天不回家了，我们试试换个环境。”
提起睡眠，查尔斯突然打了个冷战，他迟疑着，打算开口坦白那些不寻常的噩梦……艾瑞克却突然说，“我知道你梦到七重山……”
查尔斯大惊失色，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艾瑞克觉得没有必要让查尔斯知道车载广播的事，于是若无其事的说，“你别紧张，我听到你梦里叫了这个名字。”
查尔斯低声道，“刚刚在图书馆……我也梦到那个地方……”
查尔斯把图书馆的事情讲了一遍，他完全没有把它当做一场梦，他确定自己那时神志清醒，完全清楚在自己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艾瑞克皱着眉头，听他讲完，才开口道，“我今天也找人调查了七重山，跟你查到的差不多，查尔斯……”他突然转过头，严肃的看着查尔斯，笃定的说，“我想跟你一起去一趟那个地方，噩梦也好，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们没必要逃避。”
查尔斯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车里的气氛凝重起来，艾瑞克突然笑了，“可能，就只是一个噩梦……我们到了那儿也什么都查不到。”
查尔斯也笑了，“那就当度假了吧。”
艾瑞克打过方向盘，转了个弯，笑道，“我们很久没度假了……”他突然暧昧的冲查尔斯眨眨眼睛，“今天晚上就当演习了……”
查尔斯莫名问道，“演习？”
艾瑞克笑眯眯的点点头，“嗯，演习，去做度假要做的事。”
车窗外吹来清爽的海风，一幢临海酒店出现在视野中。